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扁担舟摄影文学《童年宛在水中央》


木心说他自己不满十岁,已知“寺、庙、院、殿、观、宫、庵”的分别;好嫉妒,我那时就一直纠缠在“涧、溪、江、潭、川、塘、海、洋”里,傻傻分不清楚。走亲戚去到小孩堆里,都气宇轩昂地说:“我家前面有条海!”谁带我出去谁都脸红,那不过是个储水的堰塘。不过它的确算是大的,因为我围着它只要跑小半圈,追得气喘吁吁的奶奶就再不想打我了。这句话总在被纠正,但直到被带去嘉陵江边上之前,我都不认为它是错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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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江边上一个老爷爷在那里画画,他见我把我妈问得烦得没招了,在一旁挥手叫我过去。他拿出一张纸,给我在上面大圈小圈地画,说江很长,所以都说一条江,海太大了,你用这个词,它听了要生气。他还说你看地图上面那些蓝色的地方,靠着陆地那一大片的,就叫海,再往大片蓝色的中间走,就是洋……听得懵懵懂懂的,也记得零零碎碎的,但那之后就真改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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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天我趁着家人午睡,偷偷起床跑到水井边,没掌握好平衡,整个人就跌了进去。大旱缺水,正好一个住得远的叔叔怕晚了抢不过别人,趁着中午最热的时候来背水。他把我捞起来后邀功似的送回家,然后我妈就搬出了家法,让我体现了鸡毛掸子的刑具价值。经过这次,大人开始实施关于水的安全教育,那时我并不知“死”字的意义,也便不知其可怕程度,于是他们就靠“水鬼”来震慑。虽然有一点害怕,但好奇心却被逗得更旺,堰塘边有人来钓鱼,就跑去守着,期待谁能钓出来一个水鬼给我看看。自然无缘得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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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里有处河是平滩,没有桥,常走的那一道放几块石头,雨不大的时候,踩在石头上也就过去了。九月开学不久,下暴雨,冲走了两个放学的孩子,是结伴的姐弟俩。他俩和当时的我一般大小,隐约还是远亲,奶奶擦擦眼泪,然后摸着我的头,说:“欺山莫欺水。”那一瞬间,突然就开了窍,自此在水边再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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邻家的猫,每天来找我报到,然后我就领着它去旁边水田里抓鱼。跳进田里一阵乱扑腾,就有三四条鱼到手。猫吃完鱼咂咂嘴走了,我却因为弄倒了水稻,被骂一顿,不过第二天照旧。十月收了水稻,稻田做了冬水田,没东西遮拦,鱼就在眼皮子底下过,可我完全提不起抓鱼的兴致。猫不知道我忌惮水,跟着几次,一直没见鱼的动静,便自动淡出了我的生活。

(摄影家:朱跃中(网名:光影朱),全国摄影大赛金奖获得者。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、国家摄影高级会员、中国新闻摄影协会会员、中国艺术摄影协会会员、图片银行VIP会员、四川省摄影家协会会员、资阳市摄影协会副主席、资阳市文联委员。1976年,16岁的他,自喜欢上了摄影后,一直用手中的相机演奏着生命里的诗和远方。)
Photos by Tonkeg'S 朋友圈|摄影:朱跃中|撰文:扁担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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